羅東高中 薛文耀老師
這幾年的教學已經不能再像以往一樣,獨自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中,把學生鎖在一個結界裡,遵照著課本內容宣講著文言文文句啪啦啪啦的講得很執爽。
在一個安全的玻璃帷幕中,外界的紛擾已經一一重擊,再厚實的隔離也已經禁不住名為「世代變遷」的浪潮,「它」已然襲來,每一位在教室王國獨立稱王的教師們,要放下教科書,乖乖地走出,甚至是要瀟灑地出走,走向素養的新高潮,別怕,這一波高潮是為了我們教育的良心,甚至是為了安頓每一個教師陪過的學生,建構一份新的歸屬,使其不再茫然,使其昂首向前。
我能在「教改」後,安心的手執教材,安然地進行著有效能的課程嗎?我能引發學生思辨核心問題,重新解構知識,繼而重新建構新知能嗎?簡單來說,我夠格繼續當一名教師,任教為一名肩負文化傳承使命的國文教師嗎?老實說,我細細地叩問自己,我的內在本質其實是茫然的,我必須得老實地檢視自身教學的效能,而不是伏案、振筆疾書批改著文句早已不通的作文,然後仰天長歎學生的語文能力不復當年,因為就算我歎破宇宙洪荒,學生的語文能力也不會有所進展,唯有改變教學策略,唯有引進更有效能的教學方法,才有改變的契機。
佛學大師南懷瑾說:《易經》告訴我們的是什麼道理?是一個變的原則。大家千萬記住,宇宙間沒有不變的事,沒有不變的人,沒有不變的東西。而且天天在變,隨時在變,隨地在變,無一而不變,也不可能不變。
既然要變,那要如何變?今年寒假參加國文學科中心所舉辨的107年度種子教師培訓實施計畫,培訓主題為「迎向跨領域專題製作課程的挑戰」,似乎頗能解決我心中的困惑。須文蔚教授分享〈文學跨領域專題製作與社會科學研究方法〉,其中一再強調自應思索在解答不同研究問題時,如何尋求更恰如其份的方法論思考與研究方法,以解答問題,進而建構理論。如果把須老師的話翻轉思考,可以理解成應思考在進行不同教學內容時,如何尋求更恰如其份的教學方法論去思考與建立教學研究方法,以解答每一個學生的學習問題,進而建構具有效能的教學內容。
回頭想想,國文科教師大多耽湎於國文領域的氛圍之中,進而忽略了方法論的重要,尤其社會科學研究方法早已強調內在方法與知識論的建構。社會輿論也大多對國文教學進行教材與論述未就方法或方法論加以陳述與反思進行相關批評。誠如須文蔚教授所言:本次營隊之所以特別選擇文學與多重研究方法為討論範疇,就是希望透過較為精簡的方法論介紹。須老師的講座內容也讓與會教師們不但瞭解文學跨領域研究可能應用的研究方法類型,以及從方法論的立場析論各種方法之長處與侷限,這些研究方法論的典範移轉,帶給參與的國文科同仁們嶄新思維。
國文教學一直被社會批判成只是在翻譯課文,國文老師等同於文言文翻譯機一般噪音宣流,慘到掩耳不想聽聞。難道國文老師真的只是在翻譯課文嗎?林福岳教授在〈點燈與探路─如何進行「專題研究」?〉這門講座中對「專題研究」這一概念所下的定義是「對於某一事項或問題作深入的探討,亦即針對某一事項深入瞭解實際情況,驗證某一事實,並提出解決辦法與建議的過程。」反轉思維,若是每一場國文教學,能致力於彷彿專題研究一般,其中的廣度與深度,不就使得國文教學內容顯得精彩生動。
舉凡人都有好奇心,總是會好奇李清照的愛情與婚姻關係如何發展?總是會好奇白居易一再請琵琶女彈奏琵琶樂曲是為了療癒誰的心事?或者,總是會好奇蘇軾在〈赤壁賦〉一文中,是不是一人分飾兩角,只為了安頓自己孤寂見棄的傷心?林福岳老師的講授內容讓我們明白國文教學不會無聊,乃在於用專題研究的精神把每一場國文內容做大、做好,進而做得出色、做得精采。
能參與國文學科中心所舉辦的史上最艱難,甚至是最痛苦的一次培訓,使得不擅長社會科學研究方法的參與者們,連續三日的研習課程與實作中,是在一種痛苦與爽快中成長過來的。有幸走此一遭,著實大開眼界,回頭驚喜見聞,那不就是能演一音聲,各各隨類解,研究方法論就是在那裡的一道光芒,就留給懂得善用,甚至是懂得巧用的有心人,很慶幸我能成為這群有心人之一員。